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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彭蟾,宜春人也,著《鳳池本草廟堂丞鏡》一百二十卷,廣明亂後遺墜。

    高駢在淮南,有贄歌者,末章云:「五色真龍上漢時,願把霓旌引煙策。」公說,乃辟為從事。及公遇害,有識者多嗤其言過也。

    貞元末,許孟容為給事中,權文公任春官,時稱「權許」。進士可不,二公未嘗不相聞。

    《襄沔記》云:「盧有疎水注於沔,此水中有物,如三四歲小兒,膝頭如虎,掌爪常沒水中,出膝頭示人,小兒不知,欲弄之,輒便啖人。或有生得者,摘其鼻,可小小使之[322],名曰『水虎』也。」

    濮州刺史曹朔,於汴水岸掘得鄂公馬鞭,表進之,不朽。

    皮日休,歷太常博士,後從巢寇,遇禍。子光業,為吳越丞相。子文璨,任元帥判官,入京為太僕少卿,卒。子子猷,猷字仲卿,祥符八年御前進士。

    滑州有僧景陽,碣在開元寺。其僧不知何許人,刺史令狐公以僧有戒行,以紅米飯魚鱠施之,令僧飡。其鱠盡化為乳頭香,食訖,遣人隨之,吐於河內,化為活魚,踴躍跳出。後遷化,大中十二年二月,刺史李福置。

    李綰,咸通中作越察。於甲仗庫創樓,名曰「武威」。刻石立文,曰《序樓文名》,云:「名樓以武威,兼義也。余之望又出武威。」

    荊南舊有五花館,待賓之上地也。故蔣肱《上成汭》詩云:「不是上台名姓字,五花賓館敢從容。」

    大中九月十七日敕:「徐泗節度使康季榮奏:據濠州刺史劉彥謀狀,定遠縣百姓周裕,女小兒,年九歲。今年七月六日,為父患,割左股上肉一寸三分不落,瘡長一寸四分,收得血半斤,父和羹喫,後二十九日,載割股上已落肉與父喫。其周裕至閏七月十二日身死,至二十五日埋葬訖。其女小兒於墓側不歸,縣司與立草庵一所。伏以寄分廉察,地列山河;獲當盛明,親逢大孝。伏請宣付史館,並賜旌表門閭。」奉敕:「周小兒方至髫年,允茲志行,俾之旌表,用激時風。宜依所奏,仍委本道量事優卹。」

    杜悰、鄭顥、于悰,皆是二月一日生,悉尚主。

    斛律金不解書,有人教押名云:「但如立屋,四面平正,即得。」安祿山押字,以手指三撮而成。

    蜀葵?作火把,猛雨中不滅。蠟燭過頭把,猛風中不滅。

    建中元年,貶御史中丞元全柔;二年,貶中丞楊瑱[323],皆四月晦日。憲皇擒劉闢、李錡、吳元濟,行刑皆十一月朔日。

    韋、路作相,貶不附己者十司戶:崔沆循州,李瀆綉州,蕭遘播州,高湘高州,崔彥融恩州,韋顏虔州,張瀆勤州,杜裔休端州,鄭彥持義州,李藻費州。唯恩州不迴。

    韋執誼敗,八司馬:韋執誼崖州,韓泰虔州,陳諫台州,柳宗元永州,劉禹錫郎州[324],韓曄饒州,凌準連州,程异郴州。

    鄭珣瑜為河南尹,送迎中使,皆有常處。人吏窺之,馬足差跌,不出三五步。

    韋保衡、路巖作相,勢動天地。附其勢者,有牛頭、阿旁、夜叉、捷疾之號。二相敗,以累譴者數十人。

    長安大內有口味庫。乾符六年,回祿為災,自後不置也。

    唐末,浙西鶴林寺三檜院、五花亭,勝概也。

    大和中入閤,閤內都官班中,有擡眼竊窺上者,覺之。班退,語宰相曰:「適省郎班內第幾人,忽擡眼抹朕,何也?」時裴晉公對曰:「省郎庶僚極卑微,不合擡眼抹陛下。」上曰:「如何?」晉公曰:「即與打下着。」上曰:「此小事,不用打下。」

    江西客司韓注,多不禮客。有為進士伍唐珪謁蘇使君[325],閽人不通刺,因上詩曰:「江西昔日推韓注,袁水今朝數趙祥。縱使文翁能待客,終栽桃李不成行。」

    裴相休留心釋氏,精於禪律。禪律師圭峯密,禪得達磨頓門,密師注《法界觀》、《禪詮》,皆相國撰序。常披毳衲,持鉢乞食於妓院,自言曰:「不為俗情所染,可以說法為人。」每發願曰:「乞世世為王來護佛法。」後于闐國王生一子,手文間有「裴」字,聞於中朝。

    開元宮掖,競食黃魚,故於河陽作池養之[326],故謂之「黃魚池」者。

    盧氏說:「有官人衣緋,於中書門祗候,見宰相求官。人問前任,答曰:『某屬教坊,作西方師子脚來三十年。』」

    貞元十三年,深州奏:博野縣女子姓李氏,號妙法,年六十六,廬墓經三十七年。初,李少年遇安祿山逆亂,被虜劫他鄉。聞父亡,欲奔喪,又以有一子,不忍分離,遂割一乳,留別孩子而奔喪。既而號慟擗踴,遂燒一指,以啟告先靈。又以不見靈柩,志欲廬墓。兄弟不許,遂以刀刺心見其志。竟開埏道,見棺櫬塵土,以舌舐之,又以髮拭棺上塵埃。自是廬舍墓側,往往有異鳥翔集。其墳上先無樹木,李氏手自栽植雜樹一千根,並高數尺。初,廬墓數年,又遇母疾,漸至危亟[327]。李氏每見母飲,即飲;母食或嘔涎唾,並皆嘗之。無幾亡,李氏自刺血母臂上以為記,其至性如此。其年,又廬州巢縣百姓張進昭,母先患創[328],左手落,經一十三年乃亡。殯後,進昭自截左腕,廬於墓側。

    十宅諸王,多解音聲,倡優百戲皆有之,以備上幸其院,迎駕作樂,禁中呼為「樂音郎君」。

    歸少師(崇敬。)宅[329],子弟極多,大都不喜肥者。或有之,則庭立之,送歸藍田,供笋蕨,體減方還。多時則奶監泣告,俾歸澣濯。

    宣皇於內中置杖,內官有過,多杖之。延英對[330],宰臣諫之,上曰:「此朕家臣,杖之何妨[331]?如卿等奴僕有過,不可不決。」

    大中酷好科名,帝於內中題「鄉貢進士李道龍」。內官近多知書,自文、宣二帝。

    李朱崖,武皇朝為相,勢傾朝野。及得罪譴斥,人為作詩云:「蒿棘深春衛國門,九年於此盜乾坤。兩行密疏傾天下,一夜陰謀達至尊。肉視具僚忘匕筯,氣吞同列削寒溫。當時誰是承恩者,肯有餘波達鬼村。」又一首云:「氣勢凌雲威觸天,權傾諸夏力排山。三年驥尾有人附,一日龍髯無路攀[332]。畫閣不開梁燕去,朱門罷掃乳鴉還。千巖萬壑應惆悵,流水斜陽出武關。」此溫飛卿詩也。

    歸登書《徑山碑》[333],是崔元翰文,唯稱此「龜」字。

    高祖朝嚴甘羅,武功人,行劫為吏所拘。上謂曰:「汝何為作賊?」甘羅對曰:「饑寒交切,所以為盜。」上曰:「吾為汝君,使汝窮乏,吾之罪也。」赦之。

    鄭仁表,洎之次子[334]。自謂門地、人物、文章具美,常曰:「天瑞有五色雲,人瑞有鄭仁表。」

    僖皇即位,蕭倣、崔彥昭秉政,素惡劉鄴,乃罷鄴知政事,出為淮南節度使。是日,鄴押班宣麻,通事引鄴內殿謝,不及笏記。鄴自撰十餘句,語曰:「霖雨無功[335],深愧代天之用;煙霄失路,未知歸骨之期。」帝為之惻然。鄴,三復之子,贊皇門人也。

    寧王薨[336],冊讓皇帝,凡壙內置千味食。監護使裴耀卿奏曰:「尚食所料水陸等味一千餘種,每色瓶盛,安於藏內,皆是非時瓜果,及馬牛驢犢麞鹿肉,并諸藥酒三十餘色,儀注禮儀,並無所憑。」遂減省之。

    張循憲為侍御史,長安中為河東採訪使,薦蒲州人張嘉貞材堪憲官,請以己官秩授之。則天召見[337],垂簾與之語,嘉貞奏曰:「以臣草萊,得入謁九重,是千載一遇也。咫尺之間,如隔雲霧,竟不覩日月。恐君臣之道,有所未盡。」則天遽令卷簾,與語大悅,擢拜監察御史。

    郭太后貴極,終八朝:代之外孫,德之外甥,順之親婦,憲之皇后,穆之母,敬、文、武三帝祖母。

    建中中,戴竿三原婦人王大娘,首戴二十八人而走。

    大曆年中,河南尹相里造[338]、洛陽尉苗登,有尾長二尺餘。

    賈躭為滑州節度使。酸棗縣有一下俚婦,事姑不敬。姑年甚老,無目,晨餐,婦以餅裹犬糞授姑,姑食覺異,留之。其子出還,姑問其子:「此何?嚮者婦與吾食。」其子仰天大哭。有頃,雷震發[339],若有人截婦人首,以犬首續之。躭令牽行於境內,以戒不孝者,時人謂之「犬頭婦」。

    李祐為淮西將,元和十二年送款歸國[340]。裴令公破元濟入城,漢軍有剝婦人衣至倮體者。祐婦姜氏,懷姙五月,為亂卒所劫,以刀劃其腹,姜氏氣絕踣地。祐歸見之,腹開尺餘,因脫衣襦裹歸。一夕復蘇,傅以神藥,滿十月,生一男。朝廷以祐歸國功,授一子官,字曰行循[341]。年三十餘,為南海節度,罷歸,卒於道。

    河東裴章者,其父胄嘗鎮荊州。門僧曇照道行甚高,能知休咎。章幼時為照所重,言其官班位望,過於其父。章弱冠,父為娶妻李氏女。及四十餘,章從職太原,棄妻於洛中,過門不入,別有所牽。李氏自感其薄,常褐衣髽髻,讀佛書蔬食。又十年,嚴綬尚書自荊州移鎮太原,曇照隨之。章因見照敘舊,久之謂曰:「貧道五十年前言郎君必貴,今則皆不,何也?」章自以薄妻之事啟之,照曰:「夫人生魂訴於上帝,以非命處君。」後旬日,為其下以刃劃腹於浴器中,五臟墮,傷風遂死。

    王縉為相[342],為妾造寶應寺,宏麗無比,為識者所嗤[343]。

    鄭覃歷官三十餘任,未嘗出都門,便登相位,以至於終。

    貞元初,丹陽令王瓊,三年調集,遭黜落。瓊甚惋憤,乃賫百金,詣茅山道士葉虛中求奏章,以問吉兇。虛中年九十餘,強為奏之。其章隨香煙上天,縹緲不見,食頃復墮地,有朱書批其末云:「受金百兩,折祿三年。枉殺二人,死後處分。」後一歲,無疾而卒。

    太宗文皇帝,虬鬚上可掛一弓。

    唐李佐,山東名族。年少時,因安史亂,失其父。後擢第,有令名,為京兆少尹。陰求其父,有識告佐,往迎於殯葬徒中。歸而跪食,如是累月。一旦,召佐曰:「汝孝行純也[344]。然吾三十年在此黨中,昨從汝歸,未與流輩訣絕。汝可具大豬五頭、白醪數斛、蒜虀數甕、薄餅十盤,開設中堂,吾與羣黨一醉申訣,無恨矣。」佐承教,數日乃具。父出召客,俄而市善薤歌者百人至,初則列堂中,久乃雜謳,及暮皆醉。眾扶佐父登榻,而《薤露》一聲,凡百皆和。俄相扶坌出,不知所往,行路觀者億萬。明日,佐棄家入山,數日而卒。

    唐韓幹善畫馬。閑居之際,忽有一人,朱衣玄冠而至。幹問曰:「何得及此?」對曰:「我鬼使也,聞君善圖良馬,願賜一匹。」立畫焚之。數日,出,有人揖而謝:「蒙惠駿足,免為山川跋涉之苦,亦有以酬效。」明日,有人送素縑百匹,不知其來,幹取用之。

    河間王孝恭,才知識略,特出於眾。初,受詔征輔公祏,座上有水一器,倏然變成血,滿坐驚畏,左右不測。孝恭曰:「自無負神明,此變應是公祏授首之兆。」座客始安。至淮南,乃梟公祏以獻。時人服其先見。

    明皇御勤政樓,下設百戲,坐安祿山於東間觀看。肅宗諫曰:「歷觀今古,無臣下與君上同坐閱戲者。」玄宗曰:「渠有奇相,我有以禳之故耳。」又嘗與之夜讌,祿山醉卧,化為一豬而龍頭。左右遽告,帝曰:「渠豬龍,不能為也。」終不殺之,卒亂中原。

    元德秀貧時,其兄早亡,有遺孤。朞月,其嫂又喪,無乳哺之。德秀晝夜哀號,抱其子即以己乳含之,涉旬而有汁,遂長大。德秀官魯山令,有清政,化惠於一邑,闔境歌之。

    盧羣,居鄭之圃田。讀書業成,東游淮海,求索得千縑,西之長安。聞桑道茂善相術,車馬闐門,羣傾囊奉之。桑生曰:「吾常以善惡鑒於時,士所惠者涓埃而已。今貺余蓋以多[345],其旨何哉?」羣答曰:「少為業已就,西來求官。以天下之人信先生之口,將求一言,得乎?」桑生曰:「有何不可?」羣曰[346]:「乞自三事以下造問公者,唯言近有一盧羣自東來,十年持世間重柄,貴不可及,即是願(一作配。)分。」於是桑生昌言於時賢。不旬辰之內,凡京國重位名士,皆造羣門,同力申薦。代宗聞其名,召見,一拜拾遺,累官至鄭滑節度使。

    大宗謂虞世南一人而有五絕:一曰博聞,二曰德行,三曰書翰,四曰辭藻,五曰忠直。圖形凌煙閣[347],年八十一終。

    清泰朝,李專美除北院,甚有舟檝之歎。時韓昭裔已登庸,因賜之詩曰:「昭裔登庸汝未登,鳳池雞樹冷如冰。何如且作宣徽使[348],免被人呼粥飯僧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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