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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十八 雜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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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雜文

    兩朝聖恩恭紀

    康熙癸巳年二月,臣苞出刑部,隸漢軍。三月二十三日,聖祖仁皇帝硃書「戴名世案內方苞,學問天下莫不聞。」下武英殿總管和素。翼日,偕臣苞至暢春園。召入南書房,命撰《湖南洞苗歸化碑》文,稱旨。越日,命著《黃鍾為萬事根本論》。越日,命作《時和年豐慶祝賦》。上告諸翰林:「此賦,即翰林中老輩兼旬就之,不能過也。」嗣是,每以御製詩文、御書宣示南書房諸臣。將命者入復,輒叩曰:「苞見否?」間與大臣侍從論本朝文學及內閣九卿所薦士,必曰:「視苞何如?」是歲八月,移蒙養齋,校對御製樂、律、曆、算書。書奏,數問曰:「苞承校否?」壬寅夏,臣苞隨蹕熱河。六月中旬,命回京充武英殿總裁。浹日,發《御製分類字錦序》,命校勘。眾皆曰:「上文字皆命諸臣公閱,獨閱者,惟故大學士孝感熊公賜履、桐城張公英耳。」

    冬十有一月十三日,聖祖登假,我皇上嗣位。廷議恩詔,皇帝手書數條下內閣。其一「以族人罪犯牽連入旗者,赦歸原籍。」時八旗合詔條者惟戴名世案,而獄辭例不得援赦。刑官特請下九卿更議,卒蒙恩赦。雍正元年三月二十五日,臣苞拜劄謝恩。莊親王傳上命語苞:「朕以苞故具知此事。其合族及案內肆赦,皆由此。其功德不細。」臣苞驚怖感動,不知涕泗之何從也。始戴名世本案牽連人,罪有末減,而方族附尤從重。獄辭具於辛卯之冬,五上,五折本。逾二年癸巳春,章始下,蒙恩悉免罪,隸漢軍。苞伏念獄辭奏當甚嚴,而聖祖矜疑,免誅殛,又免放流。臣身叨恩待,趨走內廷近十年,教誨獎掖,雖無過親臣,蔑以加也。此聖祖之仁所以如天,而皇上肆赦臣族,揆之聖祖遲疑矜恤之心,實相繼承。顧臣何人,任此大德?自惟愚陋衰疾,欲效涓埃之報,其道靡由。謹詳紀顛末,俾天下萬世知兩朝聖人之用心,蓋不欲一夫或枉其性云。

    聖訓恭紀

    雍正元年,臣苞蒙特恩,赦許歸籍。二年,請假歸葬,蒙恩給假一年。既事,以三年三月望後九日抵京師。詰旦具劄,恭謝聖恩。莊親王、果郡王入奏,上憐臣苞弱足,特命內侍二人扶翼至養心殿。入戶,再進,跪御坐旁。垂問臣苞疾所由及近狀。臣苞喘喙,氣不能任其聲。上曰:「汝心飫朕德,復何言。聽朕告汝,汝昔得罪,中有隱情。朕得汝之情,故寬貸汝。然朕所原者,情也;先帝所持者,法也。先帝未悉汝情,而免汝大刑,置諸內廷而善視汝,是汝受恩於先帝,視朕有加焉。如汝感朕德,而微覺先帝未察汝情,不惟虧汝忠,亦妨朕之孝。汝思朕德,即倍思先帝遺德,則汝之忠誠見,而朕之孝道亦成。」於時臣苞心折神竦。追思前事,感念聖恩,有懷哽咽,不能置一辭。中間聖訓洋洋,不能悉記,未敢敘述。最後聞天語甚明:「朕惟以大公之心,循道而行,無非繼述先帝志事,汝老學當知此義。故明告汝,俾汝知朕心,俾天下咸知朕心。」於時臣苞氣少定,始克仰而言曰:「欽承訓辭,雖古聖人之言,無以過也。」上顧內侍,命取供御茶芽二器賜臣。臣苞三拜稽首。聖容若矜閔曰:「朕觀汝行步良難,雖供事,亦稱汝力,毋自強,時復自將息。」臣苞愴動,伏地不能聲。上徐命內侍翼以出。臣伏念,自我皇上御極以來,凡所以敬天勤民,蒞官修政,以推廣先帝遺意,而播諸制詔,發於訓誨者,皆實與典誥同揆。即茲所以訓臣苞,使天下萬世為臣子者聞之,皆將凜然於君父之大義,而興於忠孝。所以矜恤臣苞者,使天下萬世孤微阨窮之士聞之,莫不愾然於聖主之德意,而發其中誠。豈非《中庸》所稱「言而世為天下則」者乎!越數日,有旨:「凡特召見及督、撫、提、鎮入朝親聆訓諭者,必敘述繕寫進呈,恐有舛誤。」臣苞以白衣領事,未敢自比諸臣。大學士張廷玉曰:「聖恩深渥,不得以無位自嫌。」乃宿齋敬識,以俟彙進而附諸臣之末云。

    通蔽

    譽乎己則以為喜,毀乎己則以為怒者,心術之公患也。同乎己則以為是,異乎己則以為非者,學術之公患也。君子則不然。譽乎己則懼焉,懼無其實而掠美也。毀乎己則幸焉,幸吾得知而改之也。同乎己則疑焉,疑有所蔽而因是以自堅也。異乎己則思焉,去其所私以觀異術,然後與道大適也。蓋稱吾之善者,或諛佞之虛言也。非然,則彼未嘗知吾之深也。吾行之所由,吾心之所安,吾自知之而已。若攻吾之惡,則不當者鮮矣。雖與吾有憎怨,吾無其十,或實有四三焉。與吾言如響,必中無定識者也。非然,則所見之偶同也。若辨吾之惑,則不當者鮮矣。理之至者,必合於人心之不言而同然。好獨而不厭乎人心,則其為偏惑也審矣。吾友劉君古塘,行直而清。其為學,常自信而不疑。心所不可,雖古人之說,不苟為同也,而好人之同乎己。夫古人之說不能強吾以苟同,而欲人之同乎己,非心術之蔽乎?知君者,猶以為自信之過也;不知者,將以為有爭氣也。君與吾離群而索居久矣,會有所聞,書以質之。

    表微

    顧侍御用方窮時喪耦,十有一年弗娶。既得仕,納徵於李氏。會先帝之喪,逾歲弗親迎。或詫焉!其官適罷,曰:「吾貧未能也。」既而起家為戶部郎中,擢御史,掌長蘆鹽政,歲賜數千金。詫者滋多,曰:「吾迫公事,未暇也。」其娶以雍正三年冬十有一月望後一日。推其心,蓋謂三年中不宜有空月也。問焉而不自襮,不以人之所不能者愧人,又其厚也。先帝始崩,守官者各次其守。余次於佛舍。將歸,語二三君子曰:「在禮,公等居倚廬,宜再期。今旬未三終,歸至家,止於外,不入室焉,其可也。」聞者皆變色易容。蓋俗之偷,以禮為徒觀眾人之耳目也久矣。古之人,事君猶事父也。謂制以義而不敢違,是薄於德,於禮虛者也。若用方者,其明於禮意乎!傳其事與言,俾事君者有省焉。

    釋言

    余在江南,即聞北方之賢者曰李君剛主。及與久故,益信其為人。而其鄉人雜然議之。嘗叩其親故,所病於剛主有徵乎?曰:「是家貧,以適四方造請,干州郡而取饒焉。妻無子,乃別居。倉廩充溢,而食必粢糲,子婦執苦身之役。親之喪,赴吊者渴饑,皆之逆旅而求宿焉。賢者固若是乎?」余告之曰:「吾聞剛主躬耕,善稼穡,雖儉歲必有收。未聞以干請也。士友所共聞知者:明、索二勢家延教其子,不就。直撫安溪李公稱其學行於天子,不往見。諸王交聘,每避而之他。乃以干請釣錙銖之利乎?至於食必粢糲,妻妾操作,而子婦從之,則李氏之家法也。親賓能遠赴其喪,何惜旅宿?剛主居湫隘,家無僮婢,創巨痛甚,而責以供具,不亦難乎?其與妻別居,則余嘗叩之矣。曰:『是多言不順,吾常隱焉。有女早寡,而主張更嫁。吾不忍見,故使別居,既乃合並,而陰絕焉。」絕之者何?生異寢,死異穴也。合並者何?生同宮而衣食之,死則葬埋之也。此古應出而不行之禮,未可以病剛主。」聞者語塞而色猶疑焉。他日以語剛主。剛主曰:「人心不可謂,子安以辨為哉?韓子云:『動而得謗,名亦隨之。』謗而無名者,眾人也。名而無謗者,鄉願也。雖然,美炙不如惡石。謗言彰,吾滋懼矣。名則諸君子之過爾!」因並識前語,作《釋言》。

    明史無任丘李少師傳

    康熙辛未,余始至京師。華亭王司農承修《明史》。四明萬季野館焉,每質余以所疑。初定列傳目錄,余詫焉。曰:「史者,宇宙公器也。子於吳、會間,三江五湖之所環,凡行身循謹、名實無甚異人者多列傳。而他省遠方,灼灼在人耳目者反闕焉。毋乃資後世以口實乎?」季野瞿然曰:「吾非敢然也。吳、會之人,尚文藻,重聲氣。士大夫之終,鮮不具狀誌家傳。自開史館,牽引傳致,旬月無虛,重人多為之言。他省遠方,百不一二致。惟見列朝《實錄》,人不過一二事,事不過一二語。郡、州、縣志,皆略舉大凡,首尾不具。雖知其名,其行誼事跡,不可鑿空而構。欲特立一傳,無由摭拾成章。故凡事之相連相類者,以附諸大傳之後。無可附,則惟據《實錄》所載,散見於諸誌。此所謂不可如何者也。」

    乾隆六年,余將告歸。任丘李法孟以其高祖少師公《神道碑》《墓表》,乞為傳,余已諾而未暇為。及歸,檢篋笥,惟法孟手書尚存。中言少師邊功著《明史·韃靼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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