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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与哲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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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爱与哲学

    在《共和国》中,柏拉图以灵魂三分之调和,为最好的境界,盖此即是灵魂之最好的境界也。吾人当力求实现此调和,因此即是人生之最高理想也。但吾人之肉体,既即是“黑马”之实现,则灵魂一日未脱肉体之监狱,“黑马”与其御者之调和,即一日不能完全实现。求实现理想而理想终不能完全实现,此此世界中之通例也。

    此世界所有之物,皆是醒的真实之梦影;即道德与正谊亦然。所以柏拉图在《共和国》之前半数卷中,既已述其自己对于正谊之意见,复云:“尚有一知识,较此更高,较道德与正谊更高。”(《共和国》五○四节)在此世界中,所有一切道德的性质,在个人修养或社会关系中所表现者,无论如何完备,而终是绝对的概念之形似或摹仿品,与此世界所有之物,同属一类。灵魂所欲观而“取养”者,乃绝对的概念,“绝对的存在中之绝对的知识”(《飞逐拉斯》二四七节)。故对于曾见绝对的正谊之人,人间之道德及法律,“不过正谊之影像或其影像之影”而已(《共和国》五一七节)。所以有“智力”之人,对于灵魂以前与神同处时所有之经验,记忆不忘者,永不满意于此世界中之物也。所以柏拉图说:哲学家之心,独为有翼;因其能常回忆帝天所居之处之物也。能善用此记忆者,可入于最高的神秘,而独为完全。但因其遗忘人间诸事,所以常人以为疯魔,而不知其有所激发也(《飞逐拉斯》二四九节)。此对于永存的概念之追求,即是柏拉图所谓“爱”之表现。“爱”介于人神之间,而连其隔绝;在“爱”之中,一切皆合为一[《一夕话》(symposium)二○二节]。质言之,“爱”即所以联络柏拉图之两世界者。

    灵魂为肉体所累,居于变的世界之中,而常求“自反”。

    他自反时,他即反省;于时他即入于纯洁,永存,不死,不变之域;凡此皆与灵魂同类,而且,在灵魂自存而未受阻碍之时,为其所曾同处者;于是灵魂离其迷路,且既与不变者交通,即亦为不变矣。灵魂之此境界,名为智慧。(《非都》七九节)

    所谓“智慧”即是灵魂之最好的,原来的境界。哲学即是“爱”“智”。

    爱之事业

    有一方法可使吾人超过个性原理而不为所限。所谓爱之事业或所谓“心之扩大”,亦可使吾人不蔽于“欺瞒之网”。盖爱与心皆属于情,而依叔本华说,情与理智的知识,正相反对。(叔本华《世界如意志与观念》英译本第一册六八页)人虽为“欺瞒之网”所包,于人我之间,清分界限,而于见他人受苦之时,则鲜有不动心者。人皆有同情心,乃是事实。即恶人常以害人为事,而在其意识之最深处,亦未尝不自恨其所为,未尝无悔恨之情(同上,四七四页)。所以如此者,岂非以各个体之间,虽有空间与时间之隔离,而其本根,则皆系一概念、一意志所表现者耶?各个体虽若痛痒不相关,而在其意识之最深处,则未尝不微觉万物之为一也(同上,四七二页)。自私之人,为个体原理所紧缚,分别人我,极其清楚,损人利己,不顾良心之责备。心已扩大之人则不然。

    个性原理,构成现象之形式,已不拘束他了。人己间之界限,恶人所视为甚大的鸿沟者,于他则为幻妄的现象。他直接看见————非以理论推测————他自己之本体即别人别物之本体————要生活之意志,构成一切物之内的性质而亦生于一切物之内;禽兽及天然界之全体,皆此一意志所现,所以他即对于禽兽,亦不虐待。……盖行爱之事业之人,“欺瞒之网”,已不能蔽,而个体原理之幻妄,亦已远离。……远离“欺瞒之网”之幻妄,与爱之事业,实是一事。……以此则心扩大,正如以自私则心缩小。(同上,四八一至四八二页)

    所以以“心之扩大”,个性原理,亦可超过。我们亦可说由爱而得之超越的知识,比由美术所得,尤为在上。由美术我们可见概念,由爱我们更可见一切概念,亦本是一。

    爱之中道

    依叔本华说,人生之自身即是一大矛盾。同情心既为吾人所同有,而事实上吾人之生活,必牺牲他物,方能维持。即佛家者流,慈悲不食肉,然亦不能不粒食也。以万物为一体者,何能出此?依儒家说,则吾人之爱,本有差等。此说自孟子始显言之;新儒家更为“理一分殊”之说,大畅其旨。如王阳明《传习录》云:

    问:“程子云:‘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。’何墨氏兼爱,反不得谓之仁?”先生曰:“此亦甚难言,须是诸君自体认出来始得。仁是造化生生不息之理,虽弥漫周遍,无处不是,然其流行发生,亦只有一个渐,所以生生不息。……譬之木,其始抽芽,便是木之生意发端处。……父子兄弟之爱,便是人心生意发端处,如木之抽芽。自此而仁民,而爱物,便是发干,生枝,生叶。墨氏兼爱无差等,将自家父子兄弟与途人一般看,便自没了发端处。不抽芽便知他无根,便不是生生不息,安得谓之仁?”(《传习录》上)

    又云:

    问:“大人与物同体,如何《大学》又说个厚薄?”先生曰:“惟是道理自有厚薄。比如身是一体,把手足捍头目,岂是偏要薄手足?其道理合如此。禽兽与草木同是爱的,把草木去养禽兽又忍得。人与禽兽同是爱的,宰禽兽以养亲,与供祭祀,燕宾客,心又忍得。至亲与路人同是爱的,如箪食豆羹,得则生,不得则死,不能两全。宁救至亲不救路人,心又忍得。这是道理合该如此。及至吾身与至亲,更不得分别彼此厚薄;盖以仁民爱物皆从此出,此处可忍,更无所不忍矣。《大学》所谓厚薄,是良知上自然的条理,不可逾越,此便谓之义。顺这个条理,便谓之礼。知此条理,便谓之智。始终是这条理,便谓之信。”(《传习录》下)

    此即谓吾人良知,在相当范围内,亦承认自私为对耳。同情心固为吾人所固有,而自私心亦何莫不然?吾人本来有此二本能的倾向;儒家爱有差等之说,盖即所以调和之。依此说则吾人固“爱物”,但在必要时仍不妨以之为牺牲;盖“君子之于物”,固“爱之而弗仁”也。吾人固爱人,但比于所亲,又有差别;盖“君子之于民”,固“仁之而弗亲”也。“君子亲亲而仁民;仁民而爱物”(《孟子·尽心》上);此爱之差等也。

    爱与终因

    柏拉图视此世界,如一瀑流,终日变化,无有停止,而概念世界,则永久如一,无有变动。依亚里士多德所说,则此世界:诚如一瀑流,但非无目的之瀑流。天然是动;动即是潜藏的(potential)物之实现(亚里士多德《物理学》第三章第一节)。如鸡卵乃一潜藏的鸡,其生长变化,即所以变为现实的(actual)的鸡,换言之,即所以实现鸡之形式,鸡之概念也。所以一切物之生长变化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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